巴黎的每个星期三的幼儿园和小学都放假搭配

星期三是茵最开心的一天，巴黎的每个星期三的幼儿园和小学都放假。小孩子们大多数被送到特别的活动中心去了。大一点的孩子各自去上课外的舞蹈游泳乐器等课程。茵每周三都把童车推出来，把一岁半的小罗宾放在小车里带他去公园玩儿。她常去卢森堡或蒙梭公园，那里的小孩子们每到周三都跟着爸妈或保姆来。在晴天的日子里，周三的公园有时比周末都要热闹。

小罗宾知道今天不用去托儿所，一大早就光着胖滚滚的小身子在屋子里跑来跑去，他一忽儿把玩具小汽车拖了出来，他用肥肥的小手指头指着小汽车，对茵表示今天要把它也带上。好在公园里玩。茵轻轻地哼着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一边为她的小儿子准备麦片加牛奶。小胖子的胃口很大，吃的早饭的饭量同茵都差不多了。茵自从嫁了让，一个曾驻沪的法国商务部的官员之后，一下子发起福来。让离沪回法时，她还不算太胖。自从一年多前小罗宾出生以来，她的体重由增加了许多，她不得不把早餐上的各种甜食从的食谱上给划去了。每天早上只喝一丁点的牛奶和一小片面包。茵跟着让在巴黎的华人区已经住了四年了。刚来法时，茵的空虚及了。她不会法语，不用上班，几个朋友，在家里拼命找来各种家务活作，有时她一天能吸尘两次。衣服刚脏了一点，便放进洗衣机里去洗。她最高兴做的事就是去超市买各种中国菜，然后为让烧他爱吃的韭菜饺子，馄钝，面条等的中式面食。有时，让给她的零用钱还多出一些，她就买花花绿绿的法国食谱来，但却从未真正做过法国大菜。因为原料必须去法国的大超市里买，价格很贵况且让不愿意掏钱买个烘烤炉，他说买个微波炉就够了，所以那些馋法国菜和小甜点也只能让他们永远留在食谱的照片上了。让回法国后只是政府部门的一个小职员，很少带茵出去上法国饭店吃饭，除了周末带她去她父母家吃一顿饭外，她没有很多机会吃到地道的法国菜。她到不太在乎。这才好呢，能减肥。但从做姑娘时就爱吃的她馋了的便去翻开食谱，看那一页一页精美的照片。普罗旺斯的鸡仔是放在红酒里在小火上文出来的，勃艮第的牛肉被切成了小块，同红的胡萝卜片，白的土豆块之类被烧得烂烂的，萨瓦尔的奶酪被放在火锅里融化。那些整条的羊腿被烤得焦黄的，皮上还留着各种香料的印记。茵又怕又喜地翻到甜食部分，那些小点心的颜色，形状勾引着他，她把鼻尖方在照片上，深深吸了一下，仿佛把美味几经吸进了她胖胖的身体里去了。茵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沙发上，眼前仍然是一盘又一盘的法国美食。茵的书架上大多数都是这些美食方面的食谱，要不就是巴黎高级时装和时尚家居之类。让有时为她买来二手的旧书，有法语入门和简易的法语读物，都被她往书架上一搁，等着尘土在上面沉寂下来，让常常埋怨她买那么多精装本的食谱来，这些崭新的书要比二手书贵多了，让每个月给他的零花钱渐渐的少了些。但茵总是有办法在安排了每个月的开销之外，多少拼出点钱来买本食谱回来。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多后，茵下定了决心，终于有了小罗宾，正如当年她经过一年多的交往下定决心嫁给让后，真的如愿以偿做了外交官夫人，她下定决心要得到的东西纵是能如愿地到手的。

小罗宾同她小的时候一样， 爱吃极了，小嘴不停地嘟囔着巧克力，棒棒糖，小点心，他的整个仿佛是有这三样东西组成的。她每个月的开支渐渐大了起来。让回法国后得小职员的职位一直没有得到晋升。茵为了节省奶粉前，坚持母乳喂养，罗宾的小衣服，她也尽量挑大一号的买。小孩子长得快得很，花十几个欧元买的漂亮小衣服，没过多久就穿不下了。 她常对让这么说。除此之外，每回有人从中国来，她都拖人给带些国内的儿童服装，罗宾的玩具是趁着商店大减价是购买的，玩具小熊，小猫，小狗的肢体不是少条腿，就是少只胳膊。她曾多次央求让多给些钱，好买些新的质量好些的玩具都被让给顶了回来。你不是说小孩子长的快吗，买了一大堆玩具，它长大了，就随手一扔的，三十多岁的让原来没有打算立刻要孩子，但茵的毅力很坚强，终于想方设法，怀上了让的孩子，为此，让始终有些耿耿于怀。为了小孩子，因时常同让为了些花销上的事争吵不休。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为买她自己的服装，首饰或化妆品而向让开口。

茵把面包片用小刀切成两半，又倒了半杯牛奶，她的腮帮子鼓鼓的，下巴上的肉堆积起来，仿佛脸上的所有脂肪被灌进这团肉里去了。她的长发被挽成一个髻放在脑后，没有任何修饰品。除了手上的一只普普通通的结婚戒指，她的项颈和手腕都 着毫无修饰，茵把杯子端到嘴边，边喝牛奶，边从杯子的边缘用眼睛直盯着胖小子。孩子在屋里甩着手，摆着头跑来跑去，逗得茵哈哈大笑，差点让那口牛奶给呛着。小罗宾的小毛衣的袖口有些脱线了，小牛仔裤已经太小了，每回给他穿时，腰头紧得让小男孩又哭又闹，非要把它脱下来，还有，他的几双袜子都快磨出洞了。茵心里盘算着时候是最好的时机，可以向让多讨点钱，好给她的儿子买些新的衣物。也许该等到圣诞节前，正好趁给让的一家人买节日礼物的机会向他开口，但他的年终双薪比那些高级官员要少许多的话，他又会天天阴沉着脸，小罗宾的礼物和衣服又成了难以启齿的大难题了。。。。也许一月中旬的冬季大减价时是最好的机会了，那时的东西都减到了半价，便宜的让人都不忍心不去买些什么回来， 要不就该挨到情人节，以我自己的名义为孩子多讨些钱来。

茵得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她用力摇了下头，仿佛要把这些烦人的想法从脑袋中摇晃出去，每隔几个月，她都得这么盘算一番，她实在受不了每回让冷冰冰的一句， 上个月不是已经给你额外的钱了么，怎么没多久又来要 她回想他们恋爱时，让常常带她去当时沪上的各种最时髦的西餐厅，那时的让刷卡时，两眼总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仿佛他在刷的是别人的银行信用卡，同他没有一点关系。那时的让可是高级的外交官员，况且，作为外排的外交官，有一大笔额外的补偿金，还有活动经费，交际费用等等等等。那时的让一到各种节日准会主动送她礼物，想到那时的让，她轻声叹了口气，把杯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不想喝牛奶了。窗外的碧晴，她向窗外望去，十三区到处是高高的住宅楼而且都相当现代化，它们同她以前在上海的徐汇区住的那幢现代公寓差不多，毫无法国的味道，若不是每天要出门去接送小罗宾到幼儿园，茵每天都呆在这空空的现代公寓自治区经信委副主任梁勇给出的解释是，都会忘了自己到底在哪里。但当她一个人的时候，是绝闲不住的，衣服要洗，地板要拖，床要理，让的每一件衬衫都得烫得整整齐齐，厕所要经常刷洗，玻璃窗要擦，因为让有洁癖，见不得一定点的脏乱的。茵像是个卫生警察，每天八点多上岗开始维持家里的卫生秩序，小罗宾在家时，这样的秩序便很难维持，小东西把玩具乱扔了一地，她得一遍一遍地把它们捡起来放回原处，小东西还不时把牛奶打翻在地，牛奶流到她的脚边，她又得拿了把拖把来拖地，小胖子还常把巧克力酱涂抹得满桌都是，粘粘的酱很难一下子擦干净，她得在让回家之前把一切的一切都维持得一尘不染，她生怕让为了小罗宾扰乱了秩序而大发雷霆。于是，让如果一天工作下来，心情就不太好，茵见到他虎着脸回到家，就乖巧地把儿子哄到他自己的小房间里去玩，有时让工作顺利心情愉快，她就不得不立刻满足让的胜利需要，在没吃问晚饭前钱让就要 那个 ，然后两个人匆匆办完了 公事 ，女人慌乱套上睡衣，急匆匆跑到厨房，收拾锅碗瓢盆，因为 激战 后的让很饿，晚饭要是吃晚了，让的脸色定是要阴沉下来。

但茵总是满足的，她觉得这样的生活总比她在法国唯一 那个女朋友索菲要强多了。索菲是单身，自己在国内赚了钱便到巴黎来捞世界。索菲要上语言学校，那可是一大笔比费用，她还要租房子，交地铁费，交饭费等等，她必须一边学习，一边打工，茵同索菲是在每周三的卢森堡公园里碰到的，那时索菲一个人坐 在公园的椅子里啃她自制的三明治，都下午三点多了，她才吃午饭。小罗宾减见同妈妈一样的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阿姨好奇地走了过去，索菲看到这个圆滚滚的小混血儿，觉得好玩，逗着小罗宾。茵走了过来，就这么自然地同索菲聊了起来。以后的周三，她们经常在公园见面，索菲慢慢开始向她讲述独自来法之后的租房难，打工不易等等。茵听着，脸上显示出对她无限的同情。有时，她伤心得都快要为索菲流出眼泪来了，每回见过了这个可怜的中国女孩之后，茵回到家里便把和让的结婚照抱在胸前，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刚才由于索菲的而引起的悲痛早就跑到不知道哪里去，她觉得自己是无限的。她下定决心要付出任何代价维持住她的幸福 她这种不用去学习法语，不用交房租，不用天天挤地铁去打低微的小工的幸福。

吃过中饭后，茵跪在地上帮着小罗宾穿上了衣服，她已习惯于这种累人的姿势给男孩穿衣服，小东西不停地扭来扭去，好不容易给他打扮齐全了。茵对这镜子，理了下自己的服装，一件高领的毛衣，一条毛裤和很宽大的褐色的外裤，这些还都是在国内买的，她自己的裤头也相当紧，把侧拉链用力拉上后，那颗纽子都懒得去纽上。毛衣紧巴巴地裹在发福的身体上，她的动作都有些木木的，来法之后就没得到多少拨款去买新衣裤，可能这四年来才买过一次或两次。她有些失望地望着镜子胖夫人，她才三十一岁呀，她恨恨地扭过头去，抱上小罗宾，想到今天那可怜兮兮的索菲还会来公园里，她多少有开始暗暗有些高兴起来，她笑眯眯地对小胖子说， 今天回见到谁啊？对咯，是索菲阿姨！ 小胖子咯咯地乐了起来，同***妈一样，索菲这个名字能给他带来无限的满足和快乐。

然而这个周三的下午，索菲却没有来公园，小罗宾在公园的地上玩着他的小汽车，又去把鸽子惊得四下乱飞，他对索菲的到来与否早就忘了，他的妈妈却不然，她一个人坐凳子里，望着对面的漂亮的花坛出神。索菲一定是遇上大麻烦了，她上次就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有件大事讲告诉我听，是房租交不起了，还是被学校开除了，打工卡又没办下来，失去工作了吧。茵的脑子乱乱的，她暗暗感谢让，由于有个丈夫，她从未受过这些困扰和磨难。都快六点多了，索菲仍然没有出现，茵开始失望，比她在上海时错过了一场向往已久的精彩话剧还要失望。小孩子今天可玩了个够，因为他的妈妈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没有缠在他的屁股后面直嚷嚷， 不不不。。。。这不行， 不不不， 那不可以 的。茵无精打采的，全因为今天没有听到索菲的一点点的故事。天色渐渐地按下来，小孩一个人向远处的草坪蹒跚而去，茵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一半，剑似地冲了出去，跑到小淘气的屁股后面，一下子死死拽住他的一角，小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的顿时停下脚步，茵一下子抱起小男孩，匆匆往回走。小罗宾要去草坪的愿望没有实现，哇哇地发疯似的大哭起来，他那么自由自在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茵都开始妒忌其他的这种自由了。母亲的耐心被小孩的哭叫大小的无影无踪，照平常她会把他搂在怀里哄着说些甜蜜的哄骗的话，但今天她气呼呼地叫道， 不许哭了，闭嘴，闭嘴 。小罗宾哭得更凶了，嗓子都哑了，茵把它放在长椅里解决起来确实需要一个过程。”，她开始感到累极了，这种疲惫，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她瘫软在长椅中，任凭宝贝哭叫，她无力去做什么，眼泪都落了下来，她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小淘气扯着嗓子哭丧似的嚎叫着，他才不在乎***的脸色呢，今天他要哭个够，因为他想做的事---去草坪上打滚，没能做成。小孩的哭叫突然停了下来，他的面前站着个怪怪的人，衣服又乱又脏，他的脚是光着的，头发象个乱哄哄的鸡窝，小罗宾显然惊得忘了自己的悲痛，好奇地看着面前的这个怪人，他的手里攥着个破帽子，帽里有些小铜钱。那脏脏的手捏着帽沿，把它伸到茵的面前，小罗宾 呀呀 地伸手要去抓帽子，茵一下子张开双眼，她也被眼前这个黑乎乎的人影给吓了一大跳。脏脏的人在她跟前赖着不肯走，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个难看的笑容把他嘴角上的皱纹挤了出来。茵镇定了一下，开始打量其他，他五十开外的年纪，下巴上的胡子半白不黑的，乱成一团。它的手脚在大冬天里仍然 着，破棉衣的口子扣得七上八下。他的帽子被他晃来晃去，里面的几个钱币发出丁丁的声响。茵板起了脸，狠狠地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 她坚决地说。脏人仍没放弃希望，脸上的笑容又挤出些来，站在她的面前讨好的样子。茵很想随便拿几分钱打发他了事，却又舍不得，小罗宾 哼哼呀呀 地发出好奇的声音。茵把脸侧向一边，脸色阴沉得很，一边又叫道， 没有，没有 。脏兮兮的人又僵持了一会儿， 嗨嗨 ，叹着气失望地走开了。

小孩子指着远去的怪人， 嗯，嗯 ，然后他用眼睛问妈妈， 那是什么人哪？ 奥，那是个要饭的， 茵回答道，小罗宾显然没有听明白，他用稚嫩的童音重复 要饭的 那个词， 要饭的 ，仿佛这个词的意思不过是一种款式的玩具小汽车罢了。茵不再搭理他，她不知道如何向一个一岁半的笑娃娃解释 乞讨 这两个字。况且，今天她的心情糟透了，她庆幸娃娃终于不哭了，她抱起她的宝贝，把他放进了小推车，慢慢地往家走。

又过了两个星期，索菲都没有来公园，茵的日子仍然平静地过着，她对索菲的好奇渐渐地减少，重新对如何向让多掏些零用钱开始增加各种盘算。每回推着童车接孩子回家的路上，茵对巴黎五区的那些古老的住宅心神向往，她来法国之前想象中的公寓应该是向着拉丁区里的高级公寓楼，每幢楼都有上百年的历史，虽然他对法国的历史和建筑文化一点也不了解，她觉得它们的厚重的大门，门上的雕花，阳台，用花装饰的窗台都是那么的，那么的，。。。。那么巴黎，那么有情调和浪漫，她想象着在这样的公寓的宽大的沙龙中作女主人将会是多么神气的事，沙龙中，她和她的俊情郎对坐在有烛光的餐桌前，互相对望，厨房里的烘箱里的各种法国美味飘散着香味，袭击它们的鼻孔，啊，这个让人向往的烘箱，可惜让从来不同意她买。。。。。。 她刚想到让，他那阴沉沉的脸色，一分钟前的美妙景象一下子消失了。

让这些天来反倒心情爽朗，他已经有两次出乎意料地买了鲜花回来送给妻子，茵高兴起来，以前的让仿佛又复活了。她认为让一定是工作进展相当顺利，或是有希望升职加薪了。她不断猜测着，如果他加薪的话，那小宝贝的新衣裤，那些精美的烹调书，还有那只烘箱就慢慢会有希望了。茵满心喜悦地旁敲侧击地问让，让总是倒在沙发里，随手把电视的频道换来换去，茵的眼睛都被他这么乱换频道给弄得发花。让看电视的时候，从没有专注于一个频道，把上面播放的电影从头到底完完整整看完的。有时妻子责怪丈夫这么频繁更换频道，结果什么多没看成。让则反驳道，一个频道在上演电影的时候，另一个频道可能正在播出更为精彩的节目，不换频道，岂不错失许多大饱眼福的机会吗。让仍不停地换着台，微笑着沉浸在他自己的喜悦里。他把自己的快乐设了一道无形的门，门被死死地撞上，茵被冷冷地关在了外面。妻子见他并不搭理她的问话，便没了下文，但不管是什么事使让的脸灿烂起来，茵便见到了阳光，金色的阳光，她甚至都准备第二天向丈夫提出增加月开销的要求。

第二天又是个星期三，她照例带孩子到了卢森堡公园， 索--------菲--------- 小罗宾见到中国阿姨，开心地直叫。索菲扭过头来，她长圆型的脸上画了淡淡的妆，以前黑黑的直发烫成了小波浪并染成了淡棕色。她的睫毛长得一定是带了假睫毛。茵也一阵的惊喜，问道， 你失踪了呀，好久不见你来了，中饭吃了吗？ 索菲说她刚在蒙巴纳西德一家法国海鲜饭店里吃过，那么轻描淡写地从嘴中吐出， 法国海鲜饭店 几个字，茵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哟，那一定很贵的啊 ，她酸溜溜地问。 嗨，他请客的 ，索菲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 ，茵故意拖长了音， 我还没和你说过吧，最近的新男友常带我上饭店，瞧，不久前还送了我这个 索菲把头颈里的一串项链掏出来给她的做主妇的女友看。金色的链条下面吊着士瓦洛夫斯基的水晶雕饰， 这是真货吗？ 茵不死心，仍然追问。 他说是为了我去香榭里舍的商店里买的，他可大方了，就是有些怪怪的，总是请吃中饭，从来没有带我去他家吃过晚饭。。。。。 。茵听着，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微笑，象个终于胜利的人，接着揶揄道， 哎呀呀，你找了个什么人呀，别是有家有室的啊。 索菲犹豫了一下，不甘示弱地说， 那倒更好了，做他的老婆还的天天伺候他，现在有什么不好，我上服装设计院的学费他全包下了，而且他还答应我将来资助我开自己的时装公司，我可不想一辈子做任何人的主妇或情妇，我要有我的世界 索菲眯起了眼睛，盯着不远处的草坪，仿佛她的就在那里，只要走几步路就能实现愿望了。茵撇了撇嘴，这个可怜巴巴的女孩已经不再是她所需要的那种女朋友了， 我要周游世界，把我的服装品牌推广到世界上的各个角落里去。 索菲还不依不饶地一个劲儿地说，茵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她冲着在一边玩耍的小孩有事没事找茬儿地说， 我的小天使，我的小甜心，小心点别摔倒了， 心里暗暗想，自己再也不会要知道索菲的任何消息了，这个有夫之妇的情妇，这个白拿别人丈夫的钱的小妖精，她们是多么轻而易举地从别人的丈夫的钱包里搞到钱哪，而且这些钱都是为了这些狐狸精的自私的目的，她们的口红，她们的手袋，她们的大衣，她们的首饰，她们的公司。。。。恶心，真恶心，她想借口从索菲身边躲开，这个不再是那个只有悲伤的故事的女孩。她将来会告诉她那富翁家有多么的阔绰，房间有多么的大，多么的华丽，那些豪华的法国高级餐厅的饭菜有多么的香，那些欧洲的旅游有多么的惬意。。。。她不想听这些，特别是从这个曾经苦巴巴的女孩的嘴里听到这些。她想下星期三不再带小罗宾来这个公园，该换个地方，比如蒙梭公园，那个区也是个高级住宅区咧。

这时，那个脏乎乎的人又来了，他径直走到打扮入时的索菲的面前，满脸仍然堆满了笑容，笑容把他嘴角的皱纹暴露了出来，索菲回应他的微笑，从香奈儿的手袋里拿出十欧元的纸币放到他那张大了嘴的破帽子里。他向索菲恭恭敬敬举了个躬，连看都不看一眼边上的茵便径自走开了。这个情妇，简直是故意的，恶意的，歹毒的，她为什么给他那么多的钱？茵借口要抱罗宾去草坪上玩，匆忙走开了。她要把这个别人的情妇忘得一干二净。

我们下周三再聊啊和，说定啦 索菲在她身后不识时务地叫着

一回到家里，茵便把他的财宝箱从锁得好好的小皮箱里拿出来，那是个小首饰盒儿，里面有她没出嫁前自己买的不太贵的首饰和让送的礼物。她模模糊糊记得里面有好几根金项链的链条同索菲脖子上的样子很相像，她开始一件一件地数起她的宝贝来，还好，一件都没少。她把它们所好在小盒子里，然后把钥匙死死地攥在手中，她抬起头来无意望见客厅里的花瓶中的那束红得刺眼的玫瑰花，开始思索起来 一种丢失了什么东西的感觉向她袭来，她丢了什么呢，她也说不清楚，她想得脑子疼起来，把当晚要向让讨钱的事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