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第一场雪了

2018年的第一场雪

2018年的第一场雪。

缑晓晓。

预报的有雪，把人等的焦渴，雪却在千呼万唤中摆起谱来，先慢腾腾地酝酿情绪，继而扭扭捏捏略微一下路面，到下午三四点才纷纷扬扬漫天飞舞，细细碎碎洋洋洒洒，洁白的精灵在空中开放，飘落到北国的大地。

就不支持。 第二天晨起，哇，好个银装素裹！空气清爽，凉风扑面，满怀欣喜。热闹的除了人们的欢声笑语，就是朋友圈内晒的雪景美图，还有温暖的出门注意安全的提醒。

往日霸气的车，这会小心翼翼不敢张扬，慢慢挪移，私家车明显少许多，公交车却不能懈怠，而且要负重前行，勇于担当，因为挤得人多度量大了许多。

人走在路上咯吱咯吱的响。呼出热气相互问侯着，雪美得很！这下得感冒的人就少了。冬天不下雪还叫冬天么？还是北方吗？

下雪是冬天的仪式和标配，是生命的一种需要。

我手揣在兜里走着，感觉鼻子酸酸的，脸像冻肉冰冰凉凉，当然还有弹性。几个小孩在前面滑开了雪，嬉闹飞舞的样子勾引着我也拿出手助跑一阵，在汽车压过的路面溜上几米，滑翔的感觉真好。我在陕北呆过六年，这对我来说是小儿科。

对面一个美女走过来，突然身子倾斜，变脸失色的摇晃，脚闪电般找平衡，张牙舞爪向我扑来的样子，终于没有摔倒。把我却吓了一跳。又随后都大笑起来。其实我很想幸灾乐祸，或者她摔了一跤，我当一回雷锋，拉着她的手起来。互留什么的。唉，算了，没机会么，她走过去我看她穿着棉袄还婀娜的不行。

河堤路南边是公园。我拐了进去才发现，今天这个城市的好多人，从被窝像五颜六色的蝴蝶飞进雪后的公园。红的、绿的、黑的、粉色的在疏朗的林子里格外醒目。

一对小青年手拉手在前面踩着雪走着，后面跟着棕色的东张西望的小狗泰迪，铃铛脆生生响亮。一会穿红袄的女孩蹲下，黑皮夹克弯腰拉着她跑，咯咯笑着。泰迪有些不乐意了，汪汪汪汪叫起来，后面撵着。小青年停下来，红袄转过身抓起雪向泰迪扬去，瞬间小狗就被雪雾笼罩，泰迪倒不恼，乖巧的打个滚，站起来抖抖满身的雪。红棉袄看了一眼黑夹克，把泰迪抱在怀里，笑盈盈地扑娑着小狗。黑夹克羡慕的看看小泰迪，把红棉袄想搂着，却有些胆怯。

林子里树并不拥挤，七八个男男女女摆着造型拍照，这是男的显殷勤，女的绽放的时刻。男的躺在雪地上举着相机，两个脖子上挂着红围巾的女的跳起来，闪光灯就咔咔咔的响亮。一个落下时摔了个蹲，把另一个也带倒了。旁边的人却不扶起来，两个男的各人拉住女孩的腿，在雪地上转着圈圈，女的打着旋儿，幸福快乐的尖叫。另一个紫色的女孩瞅着还躺着的男摄影师，或许嫌刚才给她照的少，捏了一个大雪团，高高举起笑着砸向男摄影师，男摄影师手里拿着相机一时翻身起不来跑，刚半跪着直起身子大呼饶命，雪团就在头上开了花，那紫色的女的还不放过，又抓起一团雪塞进男摄影师的脖子里，哈哈哈哈大笑的跑开。

这时，树梢上的几只鸟看不下去了，扑愣愣飞走了，村梢上的雪又雾一样弥漫而下。

两个穿白羽绒服的女孩笑的前仰后翻，捂着肚子。却只能看见黑头发、红围巾，以及细长的淡青色的腿，那是裤子的颜色。

看着热闹的青春，中年的我不敢逗留。

忽然又被一阵音乐声吸引，遂循声听音走去。

在林子里摆石桌石凳的雪地上，几位老人竟然扫出了一片空地，放着音响。悠扬的曲子是《北国之春》一曲完了，音响关停。两个老人从印着红军不怕远征难的黄布袋中拿出笛子，吹起来《走进新时代》另外两个老人脚不停踱着，小步来回转转，花白的头发，像极了松树上落的雪。

我站在小径外看着他们，身上一点也不冷了，耳朵还微微的发烫。视线拉回来，发现小径边上竟然开满了一排排的腊梅，黄玉一般晶莹剔透，在雪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2018、1、4日，写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