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备制造业永久是工业的脊梁

　　中国机械工业60年，大体上可以划分为两个阶段，即前 0年和后 0年。不同的阶段，体会自然也是不同的。

　　奠定发展基础的第一个 0年

　　何光远对前 0年（1949～1979年）的体会，可以概括为3句感言。

　　第一句感言，装备制造业永久是全部工业的脊梁。

　　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强大的装备制造业，成为工业强国是不可能的。机械工业是设备制造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机械工业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解放早期有所谓“一黑一白”之说，所谓“1黑”，指的是煤炭；所谓“1白”，指的是粮食。后来，又有所谓“朝阳工业和夕阳工业”之争，何光远并不赞同所谓“机械制造业是夕阳工业”的观点。他认为，随着经济的发展，机械工业的重要地位也愈来愈被人们所认识。

　　第二句感言，国家对机械工业是非常重视的。

　　建国初期工业的底子是“破烂摊子”，机械工业几近是空白，是一贫如洗的状态。例如，当时的机床企业都是一些小的修理企业。何光远说：“现在回忆起来，从一开始，国家对机械工业就非常重视。”以156个项目为例，“一5”时期开工了147个项目。其中，煤炭25项、石油两项、电力25项、钢铁7项、有色11项、化工7项、机械24项、轻工1项、医药两项、军工4 项。而兵工中的4 个项目，包括航空12项、军工16项和船舶 项。这些项目从大行业来讲，都属于装备制造业。把机械的24项和军工的项目加起来，整个装备制造业占了大头。以机械的24项来说，国家投资的都是一些很大的项目———何光远一一列举了这些项目的名称：长春第一汽车厂、哈尔滨锅炉厂、沈阳第一机床厂、哈尔滨量具刃具厂、沈阳电缆厂、哈尔滨仪表厂、哈尔滨汽轮机厂、沈阳第二机床厂、武汉重型机床厂、洛阳拖拉机厂、兰州石油机械厂、西安高压电磁厂、西安开关整流器厂、西安绝缘材料厂、西安电力电容器厂、洛阳矿山机械厂、哈尔滨电机厂汽轮发电机车间、富拉尔机重机厂、哈尔滨炭刷厂、哈尔滨滚珠轴承厂、湘潭船用电机厂、兰州炼油化工机械厂等。他说，对这样一大批大型企业的重点投资，显示了国家对机械工业是非常重视的。

　　从另一个侧面，也可以看得出国家对机械工业的重视程度。何光远说，在国家各部委中，机械工业拥有两个最多：1是机械工业的研究院所是最多的，有60多个部直属的一级研究院所———都是司局级的研究院所；2是机械工业的高等院校是最多的，有20多所高等院校，号称第二教育部。此外，还有一大批中等专科学校。“从企业建设、研究机构的建设和人才培养的角度来看，国家在建国之初对机械工业就非常重视。”何光远一言以蔽之。

　　第三句感言，文化大革命不堪回首。

　　谈到文化大革命对机械工业的冲击，何光远讲了长春拖拉机厂的例子。当时，这个仅次于洛阳拖拉机厂的全国第二大拖拉机生产企业，派系斗争严重，生产秩序混乱；油桶倒在地上没人管，油流得满地都是；拖拉机轮胎四周乱扔，长春南湖里满是作为救生圈用的轮胎，都是从工厂里偷出去的。

　　快速发展的第二个 0年

　　何光远对中国机械工业现状的评价，对改革开放 0年（1979～2009年）的体会，仍然可以概括为三句感言：

　　第一句感言，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在改革和发展上，中国机械工业是走在前面的。

　　1980年开始的体制改革，为机械工业的发展清除制度性障碍。“这时候，我已调到部里来了。”何光远说。

　　1984年8月17日，国务院召开常务会议，决定对机械工业管理体制进行重大改革的试点。在国务院各部委中，机械工业部是最早对管理体制进行改革的部委，成为国家经济体制改革的“试验田”：从直接管理变成间接管理。部属全部62个生产企业和省属 2个企业中的绝大多数，都于1985年5月下放地方，一直下放到中心城市，给企业放权，给地方放权，把企业推向市场。谈到机械行业的改制，何光远说：“除中央直属的一些大企业外，地方的企业现在基本上已股份制和民营化了，机械工业已经构成了多种经济成分共同竞争发展的新格局。”

　　何光远回忆说，机械产品原来都是国家分配物质，拿不到国家的挑唆单子，有钱也没处去买，现在走向市场化了。“第一家在《人民》刊登广告的，是机械工业的四川宁江机床厂；第一家宣布破产的，是机械工业的沈阳防爆电机厂……”

　　第二句感言，在融入全球经济体系的过程中，在对外开放和国际合作上，中国机械工业也是走在前面的。

　　其中，对外贸易出口额2007年为1929亿美元，是1978年的7 9倍，年均增长25.9%。“机械产品进出口，原来一直是逆差，现在变成了顺差，而且是几百亿美元的顺差，变成了外贸出口的大头儿。”何光远说。

　　改革开放之初，我国机械产品国内市场自给率不到60%，2008年自给率已经超过80%。从总产值来看，机械工业占全国工业的18.29%；从增加值来看，机械工业占全国工业的16%。机械工业年增加值超过1.8万亿元，是1978年的180多倍，年均增长为19.6%。其中，发电装备年产量超过12990万千瓦，是1978年的27倍；数控机床年产量为12. 万台，是1978年的210多倍。我国已经成为世界设备制造业大国，机械工业已经形成了一个全方位对外开放的新格局。对此何光远表示：“尽管有经验，也有教训，但是现在回过头来总体评价，如果没有全方位的对外开放，中国机械工业不可能达到今天这个水平。因为对外开放，不但引进消化吸收了先进的技术，也使我们转变了观念，开阔了眼界。”

　　第三句感言，我国已成为世界设备制造业大国，但还没有成为世界设备制造业强国。

　　在何光远看来，“即便在今天，在中国的机械行业中也还没有出现像西门子、通用电气等拥有国际竞争力的世界级制造企业”。

　　缘由自然是多方面的。以体制改革为例，改革的大方向无疑是对的，但在具体操作的进程中，有一些随意性，有一些盲目性。何光远回忆说，从1982年开始算起，机械工业部在部一级的分分合合就有8次之多。“有时机构合并工作还没做完，干部分流还没结束，新机构马上就又要分开了”。机械工业系统内部一直流传着一句笑话，“话说机械部大事，分了就合，合了就分”。体制改革在操作上的这类随意性，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行业政策和行业发展的稳定性。他印象最深的是，2006年“两会”前夕，242家转制行业科研院所的院士联名上书国务院，建议国家尽快成立工业技术研究院，专门研究行业发展中重大的、关键的共性技术，为应对国际巨头的竞争提供技术支持。这个千呼万唤“不”出来的工业技术研究院，至今还停留在院士们的建议书上。

　　何光远表示，机械工业与国民经济其它各部门、各行业的发展要调和起来，通过支持和服务其它各部门、各行业的发展，提高自己的设备水平，为国家产业安全和国防安全，更好地发挥保障作用。“国家对加快振兴设备制造业的重视程度比以前高多了，现在的关键是落实，例如首台首套的问题，有的行业落实得比较好一些，有的行业落实得比较差一些。”他还说。

　　（来源：中国工业报 ）